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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养生教主”们的大本源

吴味

 

最近，中国又曝光了一个“神医”的“坑蒙拐骗”真面目，这个“神医”就是曾被众多媒体和网民称作“养生教主”的张悟本。说他“神”，是因为原本是一个下岗工人的他，靠函授班自学的一点“中医药”知识，居然“创造”了一套生吃茄子、喝绿豆汤、吃醋泡黑豆……能够治疗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冠心病、脱发、癌症……的“食疗理论”，并用这套理论写成的书《把吃出来的疾病吃回去》居然能够书出半年销量就过300万册，用这套理论为人做“养生咨询”居然能够做到要2000元挂一个号，到现在还有大批铁杆信徒，并为他极力辩护……；说他“坑蒙拐骗”，不仅是因为他为自己捏造了“国家卫生部首批高级营养专家”、“中华中医药学会健康分会理事”、“中医世家”、“父亲是中央领导保健医”……的众多头衔，更是因为他的那套“茄子豆子治百病”的所谓“食疗理论”是经不起任何科学质疑的“大忽悠”，以至于他的“养生咨询”行为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而与健康养生或治病救人毫无关系。然而，像“养生教主”张悟本这样的“神医”我们似乎并不陌生，只要有一定的中国文化阅历和中国生活经历的人，就应该知道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神医”层出不穷的国度，远的不说，近些年中国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看起来各种各样、但本质一模一样的“神医”：“治瘫神医”李培刚、“盖世华佗”胡万林、“排毒教父”林光常（台湾）、“刘太医”刘弘章、“气功神医”严新、张志祥、张宏堡、牛万宝、李洪志（还是法轮功邪教教主）……他们的“神话”仿佛就在昨天。


今天，对这些“神医”已经有了许多批评，这些批评揭示了“神医”的许多社会学原因，比如媒体造神（尤其是电视、报纸、出版社等）、大众愚昧无知、现代社会健康焦虑、卫生资源短缺、医疗卫生体制缺陷、法律漏洞等等。然而，吊诡的是，极少有批评（尤其是官方能够容易控制的媒体如电视台、电台、报纸等发表的批评）能够深入探讨这些“神医”所共同涉及的我们的中医本身的原因。也许我们应该追问：为什么中国出现的所有“神医”都是中医？为什么现代医学从来都不会出现“神医”，即使再高明、再厉害的现代医学专家也不会被宣传为“神医”呢？为什么在现代医学发达、而传统医学几乎无存身之地的西方国家几乎看不到这种荒谬绝伦的“神医”呢？尽管它们同样能够制造其它“神”（如超级“娱乐明星”、“体育明星”等）。这就必须从我们的传统医学——中医自身寻找原因，而这种原因才可能是我们的“神医”出现的最根本原因。


我在拙著《中医的迷魂阵——中医玄学批判》（《中国社会教育出版社》2009年1月第1版）中详细分析过中医方法论的玄学性质。中医的学科方法论是“阴阳五行学说”，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一直到现在没有根本改变。由于“阴阳五行学说”的原始性、模糊性、笼统性和神秘性，所以本质上“阴阳五行学说”就是一种“玄学”，它成为中医的根本方法论就使中医从一开始也在根本上具备了玄学性质。这种“阴阳五行学说”不仅使中医在任何诊疗活动中完全采用的是感觉、联想、类比、猜测、想象的玄学“连蒙带猜”方法；而且使中医的任何“连蒙带猜”都附会上“阴阳五行学说”那些貌似永远正确、却又永远无法进行科学的“逻辑实证”（明确界定）的原理。由于玄学的模糊性、笼统性、神秘性、随意性等等及其形成的无限适应性，以至于中医的“阴阳五行学说”似乎道尽了医学的一切真理，而使中医对医学的任何问题——哪怕是现代社会出现的任何新问题——都可以进行无限的、却万变不离其宗的玄学言说；而且中医对医学的任何言说都可以在“阴阳五行学说”下被解释得头头是道、冠冕堂皇而又玄玄乎乎乃至神秘莫测，仿佛中医的真理总是天机神授，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不需客观证明似的，以至于听者总是恍恍然、懵懵然又欣欣然，而对中医的玄学言说深信不疑。中医有了这种玄学的无限适应性，不要说发明“茄子豆子治百病”的“食疗理论”，就是发明“狗屎治百病”的“食疗理论”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同样会有许多人深信不疑（中医本来就有屎尿治病的理论嘛）。所以，中医本来就是一种神秘、玄奥、虚无的学问，任何中医郎中本来就有“神医”的潜质，这种“神医”潜质一旦被名利欲望所激发而膨胀，再遇到合适的社会条件，任何中医郎中都有可能演变为像“养生教主”张悟本这样的、达到“坑蒙拐骗”极致的旷世“神医”。


张悟本的“茄子豆子治百病”的所谓“食疗理论”之所以将他推上“养生教主”的“神医”宝座，同样首先是因为他的“食疗理论”的根本依据是中医的“阴阳五行学说”玄学方法论，没有“阴阳五行学说”的千年理论对“茄子豆子治百病”的中医玄说，则不可能有那么多人相信他的“食疗理论”，他也就根本不可能变成“养生教主”。所以他的“食疗理论”背后的中医玄学才是张悟本成为“养生教主”的根本原因和最重要的必要条件。虽然张悟本成为“养生教主”也有媒体造神、现代社会健康焦虑、卫生资源短缺、医疗卫生体制缺陷、法律漏洞等等社会学原因，但这些只是“养生教主”产生的次要原因，但不是必要条件，只是促进因素而已，因为没有这些原因的古代，同样有中医“神医”。所以，只要有中医玄学，加上科学理性精神匮乏的大众，就会有中医“神医”的出现。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中医“神医”（包括巫婆、神汉）层出不穷的原因。可以说，正是中医的“阴阳五行学说”玄学方法论为中医“神医”的产生提供了最重要的必要条件。有了这样的必要条件，加之现代社会的诸如媒体造神、现代社会健康焦虑、卫生资源短缺等更强大的促进因素，出现上述一大推像“养生教主”张悟本这样的中国现代社会的“超级神医”就一点也不奇怪。


由于中医方法论的玄学性质，而玄学与巫术本是一个事物的两面，在思维方式上它们采用的都是感觉、联想、类比、猜测、想象的“连蒙带猜”的神秘化思维，它们思维的神秘性是一样的，只不过巫术更鬼神化一些，所以，就方法论而言（思维方式是方法论的根本），中医的专家教授学者与江湖郎中、乃至巫婆神汉没有根本区别，他们使用的方法论都是玄学，只是使用玄学的具体形式和自觉程度有不同，中医专家教授学者与江湖郎中都不同程度地使用“阴阳五行学说”，巫婆神汉使用的是鬼神学说，它们都是玄学，并无科学与玄学之间的本质区别。这就是为什么任何一个中医专家教授学者的中医行为，都会给人像巫婆神汉那样神秘兮兮的感觉的原因，这和现代医学的专家教授学者给人客观、明确、真实、踏实的感觉完全不同，这并非一定是那些中医专家教授学者有意为之，而主要是中医的“阴阳五行学说”玄学方法论不知不觉作用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些中医专家教授学者个个都是“神医”，你看他们不都在“把脉看百病”（仿佛他们的手是上帝之手）、“观舌、观相看百病”（仿佛他们的眼睛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根银针治百病”（仿佛那根针是孙悟空的“如意棒”）、“气功治百病”（仿佛他们的气是神仙真气）吗？不都在运用“人参治百病”、“灵芝治百病”、“虫草治百病”、“三七治百病”、“补肾治百病”、“补血治百病”、“补气治百病”、“意念治百病”……这些近乎巫术的方式“治病救人”吗？他们和江湖郎中、巫婆神汉有什么本质区别？和“养生教主”张悟本们有什么本质区别？中医才是“神医”的大本源，才是当今世界医学的最大“神话”。


所以，要彻底破除中国现代社会的“神医”神话，最根本的办法就是要破除中医玄学方法论，建立中医的科学方法论。而一旦中医破除了“阴阳五行学说”这种“连蒙带猜”的玄学方法论，建立起“逻辑实证”的科学方法论，中医就转化为了现代医学，这样中医作为一门传统学科就无法继续存在，这在当下的中国是不可想象的事。也所以，我们只能继续无可奈何地看到“神医”的层出不穷。

 

2010年6月29日星期二于深圳

 

 

在批判与被批判中前行的祖国医学

对于懂的人来说 中医不是玄学 对于不懂的人来说 中医又岂止是玄？ 难道楼主穿上国家乒乓球队的队服，就真的是国手了？张悟本也是如此。楼主穿国家乒乓球队的队服和中国乒乓球水平技术无直接关系，张和中医扯不上关系。 楼主以张为例说中医 那么世人岂不要以楼主水平看中国乒乓球？

话题真无味。

楼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阴阳五行理论还是有道理的，现在连美国的建筑师事务所都采用这个理论来设计呢。只是由于中医知识的不够普及，才使得民众容易轻信这些假冒伪劣的医生。